《远山淡影》:喜欢回忆,是人的通病

《《远山淡影》:喜欢回忆,是人的通病》 文/程旻子

01

回忆,是罐子里的蜜糖。

回忆,是一剂致命的毒药。

有人说,如果一个人开始回忆过去,那就说明他已经老了。

岁月就像一条河,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,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,中间飞快流淌的,是年轻隐隐的伤感。

岁月是个奇妙的东西,它会掩盖一些东西,也会深刻一些东西,我们在流年里学着成长,同时也学着忘记。

而回忆,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抹色彩。

02

前不久,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,读完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石黑一雄的成名作《远山淡影》,品读的时候,一直提着一口气,心里瘆得慌。

如此,直到眼睛略过最后一句话,心才放松下来,却忍不住浑身升起一阵鸡皮疙瘩,一时之间,竟没完没了。

我想,我是被石黑一雄的文字给震撼住了。

日裔英国小说家石黑一雄,1954年11月8日生于日本长崎,1960年随家人移居英国,先后毕业于肯特大学和东安格利亚大学,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。

1983年,石黑一雄开始发表小说,其主要作品有《群山淡景》(即《远山淡影》)、《浮世画家》和《长日将尽》等。曾获得1989年布克奖、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、大英帝国勋章、法国艺术及文学骑士勋章等多个奖项,与鲁西迪、奈保尔被称为“英国文坛移民三雄”。

《远山淡影》是石黑一雄的第一部小说,他把故事发生的地点放在自己的故乡长崎,虽没有明述,其对故乡的情感却可从中窥见一斑。

这部技惊文坛的处女作,问世三十年仍在不断重印,其“感伤与反讽”的融合令人经久犹记。

小说通过一个移居英国的日本寡妇对故土、故人的回忆,讲述了战后长崎一对饱受磨难的母女渴望安定与新生,却始终走不出战乱的阴影与心魔,最终以母女成功移民,而女儿自尽作为悲情结局的故事。

这是一段迷雾重重、亦真亦幻的回忆。

叙述者利用回忆做掩护,编织了一个他人的故事,企图通过他人的面具来讲述自己的故事,以减轻自身的罪恶感和痛苦。

在平静的叙述中,夹杂着深沉的反思和灵魂的拷问。

这是一出带有诗意色彩的忧伤剧,直至剧终,当忆者剥去伪装,悲情霎时溢满全篇。

那悄无声息的触动,来自于感伤和反讽的完美平衡,来自远山的那一抹淡影,那是时光深处、记忆深处的光影,是心灵的枷锁,也是心灵的释放口。

03

喜欢回忆,是人的通病。

人通过回忆来审视自己、审视现有的生活。

如果回忆没有太多令自己沮丧的成分,回忆的内容通常能符合真实的情况,它犹如一支利箭,不偏不倚,正中时光深处的靶心。

但如果回忆中掺杂了太多的纠结、苦痛和颓丧,那人会自动粉饰自己的回忆,在客观与改编之中来回地进行切换,以减轻回忆本身所带来的痛苦。

终究,人的内心是复杂的,而正视自己(包括过去和现在的自己)又并非易事。

所以,我们真实地生活在大地上,真实地存在于宇宙之间,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,我们并非都是真实的自己。

这一切,全因了我们的心智,才得以成全期待中的自己。

我们可以粉饰自己的内心,粉饰自己的回忆,粉饰现实中真实而鲜活的自己。

04

自欺,同样是人的通病。

我们渴望完满和丰盈,而现实的悖论却并非如此,没有人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完美无缺,但我们依然渴望完整和齐全。

也正因为如此,我们常常处于欺人的境地,在凌乱和无奈之中,除却欺人,同时也在自欺。

不同的是,自欺的戏剧张力要更大,常常充满了悲剧的色彩。

自欺,是人的意识选择,有的人浑然不知,有的人却故意而为。

只要能够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,只要能把事物呈现出自己所期望的样子,通常情况下,我们会憋着一口气,在不经意间选择自欺。

自欺和回忆一样,帮我们渡过岁月的长河。

05

当我们历经世事的风霜,逐渐老去,我们会回头看来时的路,它漫长而曲折,有喜悦,有悲伤,有痛楚。

我们无法不回忆,而当我们开始回忆,记忆的神经就会过滤掉一部分难以承受的痛苦,从而使当下得以继续。

我们都可能是《远山淡影》里的主人公悦子,在对往事的追忆和忏悔之中,将自己化身为想象出来的好友佐知子。

如此,那痛苦难言、夜不成寐的时光才不至于漫长无边。

这一切,即是生命的真实。

情感,是回忆的依托,待其稍微冷却下来,才得以回溯年轻的生命时光。

回忆是跌宕起伏的,心却是冰凉的,然而,奈何生命如斯,只能守着记忆过活,以期渡过灵魂的岸口,让身心得到安歇。

此生不可回覆,唯有回忆,心有戚戚焉。

远山淡影,岁月牧歌,如此,终了。

《《远山淡影》:喜欢回忆,是人的通病》

    原文作者:程旻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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